村医噩梦：牙痛患者死因不明

8月9日发生的一件事对中牟县乡村医生李国亮（化名）而言犹如一场噩梦。当天上午9点左右，他的诊所来了一名30多岁的女子，她告诉李国亮，自己吃点儿冷的或热的东西牙就会很疼。李国亮利用探针为患者查看牙齿，他结合患者的症状判断患者患有深龋，需要进行窝洞填充治疗。
        随后，李国亮开始询问患者的病史，问其有没有得过高血压病、糖尿病等疾病，患者表示没有得过什么大病。问及患者之前有没有用过麻醉剂时，患者的回答是剖腹产时用过。李国亮向患者建议治疗前打麻醉剂，问患者能否接受，患者表示可以接受。在经过细心的术前诊断和说明之后，李国亮把利多卡因（麻醉剂）和肾上腺素（延长麻醉剂的作用时间）按规定的比例配置了1毫升注射液，对患者进行了注射。然而，注射完1分钟左右，患者开始出现头疼的症状，李国亮怀疑其对麻醉剂过敏，马上让患者服下两片扑尔敏（抗过敏药，每片8毫克）和3片维生素B1（神经类营养药，每片10毫克）。吃完药后，患者开始全身出汗，伴有恶心呕吐。李国亮见情况不妙，急忙让同事拨打120急救电话，自己则掐患者人中、合谷穴，对其进行抢救。20分钟后，120救护车赶到，李国亮为了照顾诊所的患者，让爱人陪同患者到中牟县第二人民医院，同时承担了所有医药费。然而，抢救持续了40多分钟，仍未能挽回患者性命。

        得知此消息，李国亮迅速赶往中牟县第二人民医院，陪同死者家属为死者购置了安葬所需物品。双方各自找来中间人协商，死者家属索要100万元赔偿金，经过长达6小时的协商后，双方达成协议，李国亮将自己价值40万元的房产抵押给患者家属。

        李国亮的母亲患偏瘫多年，其父亲身体也不是很好，老两口一直由李国亮夫妇照顾。出事之后，李国亮担心二老身体，一直将事情隐瞒，并在第二天清早将二老送回了老家。李国亮夫妇将房间打扫之后，等待着死者家属来收房。结果，两天过去了，李国亮夫妇却迟迟不见死者家属露面。李国亮心神不宁，委托中间人前去打探消息，结果发现死者家属不肯露面，也不肯协商，更不愿意走法律程序，中间人还被对方狠狠打了一顿。

        李国亮彻底傻眼了，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什么。直到后来当地卫生局给李国亮打电话询问情况，李国亮才知道，死者家属在当地卫生局和医院门口烧纸、摆花圈、拉横幅、哭天抢地，已经完全影响了当地卫生局和医院的正常工作，当地卫生局希望此事能尽快得到解决。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死者家属不和李国亮谈任何条件。记者电话采访时，明显感觉到李国亮的声音在发颤："这两天我好多了，前几天我完全懵了，基本上不能跟别人正常对话。折腾了这么久，我爱人的精神也出现了状况，整天不说一句话。最让人揪心的是，这场噩梦不知何时才能结束，家中老人、孩子还都在老家等着我们照顾。"

        郑州市第二人民医院口腔科主任医师 马平生分析：
       李国亮在行医过程中出现了以下几点问题：
       一、患者的病史记录并不详细，李国亮的诊断是否准确，患者是否患有深龋，从这一点来讲，李国亮提供的信息不完整，但这与患者的死亡关系不大。
       二、李国亮在进行手术时未对患者进行术前的全面检查，且其诊所设施不全，无法对患者进行术前检查。如果怀疑患者有全身疾病，李国亮可对其进行相关全身检查。
       三、李国亮给患者调配肾上腺素时，其浓度配置不详，注射完1分钟左右，患者开始有头疼的反应，全身出汗，同时伴有恶心呕吐，患者死亡也不排除是肾上腺素过量引起。如果患者患有隐匿性冠心病，受疼痛刺激后也会出现心律失常、心脏骤停。
       肾上腺素的使用应注意以下几种情况：
       肾上腺素与局部麻醉剂配伍用量：加少量（1∶20万~50万）于局部麻醉剂（如利多卡因）内，可减少局部麻醉剂的吸收而延长其药效，并减少副反应，亦可减少手术部位的出血量。
        肾上腺素治疗量：皮下注射误入静脉时，可引起血压骤升、心律失常，严重者可发展为脑溢血、心室颤动。
        肾上腺素过量：肾上腺素过量可导致患者出现恶心、呕吐、面色苍白、心动过速、胸部压迫感、血压上升、肌肉震颤、步态不稳、寒战、发热、出汗、瞳孔散大、喘息性呼吸、惊厥等，患者血压急剧上升时，则有搏动性头痛。重症患者常发生肺水肿、心室颤动、脑出血、昏迷、心脏及呼吸中枢麻痹。
        在这个案例中，利多卡因可引起患者过敏性休克，但是利多卡因中加有肾上腺素，不应该是利多卡因引起的过敏反应。利多卡因出现的过敏反应有以下症状：
         一、由喉头和支气管水肿及痉挛引起的呼吸道症状：胸闷、气短、呼吸困难、窒息、紫绀；
         二、循环系统症状：面色苍白，出冷汗，脉搏细弱，血压下降；
         三、神智丧失，大小便失禁，晕倒，昏迷。
         利多卡因一旦引起患者出现过敏性休克，应立即让患者平卧或者头部稍微抬高以利于其呼吸，将患者下肢抬高15度~20度，有利于血液回流，保持呼吸通畅。对患者立即皮下注射1∶1000肾上腺素，成人一次用0.5~1.0毫升，小儿一次用0.5毫升，必要时对患者进行静脉注射。如果患者症状没有得到缓解，应每20分钟~30分钟继续皮下注射或静脉注射0.5毫升，直至患者脱离危险期，必要时还可以肌肉注射地塞米松，一次2~20毫克。在患者未脱离危险期以前，不宜转移就诊或进行不必要的移动。在上述抢救的同时，应用抗组胺类药物及静脉滴注肾上腺皮质激素类药物。

吉林--王恒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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