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村医生活 山东省淄博市博山区白塔镇簸箕掌社区卫生室王庆伟 我所在的村子有人口三千多人,村民散居在山上和山脚下。我的卫生室位于村子的中心,成家以后为了方便群众就诊,我们一家人就住在诊所,一住就是七八年。诊所的值班室有八九平方米,我们一家四口就挤在一张床上。在农村,半夜接诊是常有的事情,常常是半夜我接诊、出诊,而老婆孩子也都陪着半夜醒来、一夜无眠。 因为长年累月生活在诊所,我的孩子被乡亲们亲切地称为“卫生室的孩子”。遇到流感,常常是两个孩子在诊所一起感染,遇到其他儿童传染病流行时我更是提心吊胆。 后来,两个孩子都长大了,诊所的房子实在装不下这四口人,老婆孩子就搬回家里住。诊所离家很远,我独自一人留在诊所值夜班,很少能够回家。孩子经常打电话问我:“爸爸,今天晚上回家吗?”。大女儿更是经常对她妈妈说:“咱们家不像一个家,没有别人家温暖……”。 生活上的孤独加上工作上的压力,我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忧郁,脸上竟生出了很多的痤疮,并且还患上了严重的反流性食道炎,无论怎样吃中药调治,都无效。又加上我们邻村的两名乡村医生相继去世(都是积劳成疾英年早逝,年龄四五十岁),妻子坚决要求我回家住。 虽然还是早出晚归,但是毕竟生活有了规律,痤疮和反流性食道炎不治而愈。可是半年后,我听到了乡亲们的抱怨,因为我住在居民楼,晚上有病找不到我!想想半夜里着急就诊的患者,我又回到了诊所。看来,今生今世想像别人那样正常的上下班是不可能了!为了乡亲方便就医,我只能坚守。 从医20多年来,我从没有收取过挂号费和出诊费。在农村出诊是很辛苦的,白天出诊还好,晚上出诊很不安全,骑车跌倒在山路上,被患者家的狗咬伤的事情都发生过……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村里有位老人,因为脑栓塞卧床不起,腰骶部生了褥疮,有巴掌大小,深达骨膜。到几家医院住院,都被婉言拒绝。无奈之下,请我去为他治疗。我采用湿润烧伤膏外敷治疗,效果不好。老人家庭条件不好,我就因地制宜,用100瓦的灯泡给疮面做理疗。为安全起见,我亲自拿着灯泡为老人理疗。从换药到理疗结束需要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疮面散发出的异味和尿味把我熏得头晕恶心,但是老人生性刚烈,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我坚持不戴口罩。 经过我2个多月的细心治疗,老人的褥疮奇迹般地痊愈了。而我只收取了每天三块钱的包扎费。老人激动地握着我的手说:“孩子,是你救了我的命!” 在我的卫生室,不论是乡亲还是外来务工人员都是先看病再付费。现在,卫生室还有厚厚的三本欠款单。对于经济拮据的患者减免的医药费更是无法计数。我们地处城郊,周围厂矿企业很多,有一些外来的务工人员看完病就走了。妻子常常埋怨我,但我总是笑着说:“吃亏是福!” 我的诊所还义务配合镇卫生院做公共卫生工作。每月一次的儿童预防接种,需要把预防接种单发到每个接种孩子的家长手中。在电话还没有普及的时候,我挨家挨户地送到。非典时期,我因为工作突出,被评为了“抗击非典先进个人”。这是我唯一的荣誉。但是金杯银杯不如乡亲的口碑,每到农村收获的季节,乡亲们都会给我送来玉米面,红薯,花生…… 我热心社会公益事业,义务在全国最大的基层医生网做内“分泌版”和“儿科版”两个版的版主、专业讨论组成员,旨在帮助全国千千万万的村医同仁提高业务理论水平。内分泌讨论版就是在我的提议下设立的,为此,村医同仁给我写下了:“你的贡献是伟大的”留言。通过基层医生网我有幸认识了社会公益性组织“善医行”,认识了善医行的发起人 村医工作风险高,压力大。每天都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回首20年的行医路,有几多的汗水和泪水,彷徨和无奈,但是我至今不悔。 善医出行,爱在芦山 ——北京善医行三分队芦山赈灾记 王庆伟 “怀感恩之心,念相助之人”这是我们力量和勇气的源泉。感谢总部为我们进行的 我们牢记梅姐告诉我们去灾区的目的:到灾区去给乡亲们送医送药,为他们做一次疾病的筛查,特别要关注走不出大山的老人和孩子。给他们送去一份温暖,一份希望。这是我们行动的指南。 进入灾区最深切的感受是:灾区人民太需要我们了。 第一天到宝盛乡玉溪村三合头组,一走进帐篷区,两位老人流着泪拉着我们的手说:“你们可来了,谢谢你们!”一句话、两行泪,让我感受到灾民对我们善医行志愿者医疗队的盼望。 在以后的工作中,我们每到一个村组,都被急切的村民们围着查体和健康咨询。在中坝村杨学燕的卫生室,我们被请了十多次去吃午饭,但是,围着我们查体的乡亲还很多,我们根本无法离开,最后,乡亲们被当地负责人强行劝走,我们才借机吃了口饭,但不过一会我们又继续为乡亲们查体。 在中坝村水飞山组,我们到一个老年人聚居的地方巡诊,挨个为不能出帐篷的老人查体。离开时,老人们集体站起来鼓掌为我们送行,场面感人,催人泪下。而这样的场景几乎是我们每天都能遇到的。 从芦山大本营到宝盛乡的一段路经常塌方,非常危险,为了给灾民送医送药,我们毅然每天往返两次,最危险的一次,在余震中,山上滚下的石块砸的车顶咚咚直响。我们三分队用真诚热情、扎实苦干的实际行动,赢得了当地卫生部门和其他团体的尊重。 我们多次和宝盛乡卫生院联系对接,从开始的冷淡到后来积极支持我们的工作。当我们到卫生院时,院长到大门外迎接我们,并且亲自陪我们到卫生室对接。回来的时候,怕我们迷路,坐车送我们一程,然后步行回卫生院。 在中坝村,乐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的医生协助我们查体登记;心内科的专家和我们一同为筛查出的房颤病人制定治疗方案。 雅安平民救援队邀请我们到此次震中——龙门乡为灾民查体,并对我们进行了新闻报道。后来,离开龙门乡,救援队的张渊还发信息告诉我,村民还在到处打听我们,在他们心中我们是真正的白衣天使。 网络摄影记者唐颖全天跟踪我们,协助、支持我们的工作,从她身上我们学到了很多的知识。扬子晚报的记者骆帅也在工作中和我们结下了友谊。 在灾区我们共为700多人进行了疾病筛查,并赠送了急需药品。 进入灾区另一个深切的感受是:药品的奇缺、基本医疗诊断器械的匮乏,村医太少了。高血压、糖尿病、心血管药品有的诊所已经近二十天没有了。有的卫生室连听诊器和血压表都没有。宝盛乡只有三名村医。我们在发放总部药品的同时,又多方筹措了部分药品捐助给卫生院和卫生室,共捐助药品12000余盒,部分解决了他们药品的燃眉之急。 其中,中坝村小学校长杨清照已经二十余天没有降糖的药品了,我们为其查血糖22mmol/L。多亏梅姐让我们从自己家中带来了降糖的药品,这真是“救命”的药啊!他感动地说:“谢谢你们,我不能倒下,我身后还有100多个孩子啊!”带药的故事,缘起于梅姐在灾区时发现的一名糖尿病患者谭福琼,她姐妹五个都得了糖尿病,大姐因为没吃药控制,49岁就死了。现在,灾区降糖的药品更是缺乏,没有药品的她极度地恐惧,梅姐想办法为她送去了降糖的药品。所以才通知我们志愿者三队从家中带降糖药。这是一个感人的故事,这是爱的传递。 此次,我们先后到芦山宝盛乡,太平镇,龙门乡三个乡镇义诊和药品捐助。为当地5名村医分别捐助了血糖仪和电子血压表各一台,并且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使用。此行虽短,我们却和当地村医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这次救灾活动让我更多地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作为三分队的队长,在面对新的、艰苦的环境条件时,协调统筹的能力欠缺,工作不细致、不缜密。好在有子斌队长和各位队员的团结协作、任劳任怨,大家一切行动听指挥,才最终完成了总部交给我们的任务。三分队的全体成员:黎子斌,张波,皮志皇,卢俊,邱忠华,王庆伟。在救灾工作中结下了兄弟般深厚友谊。 在公益救灾平台大本营,他们有条不紊的工作流程,完全表格化的工作记录,分工协作的默契配合……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另外,雅安平民救援队的团队精神、公益理念也让我受益匪浅。所有这些都需要我深刻地总结。正如梅姐在我们三队出发前的嘱咐:既要出色的完成任务,还要学习其他团体的团队精神和管理经验。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在灾区条件艰苦(比如:驻地没有电源,只用柴油发电到23点,有时连手机充电都很困难)加之工作量大,忽视了个案的征集。虽然,梅姐提醒过我,还是很遗憾征集个案太少。此次活动我共征集个案10例。现将典型一例汇报如下: 王登国,男,8岁。身高 北京善医行芦山救灾活动虽已结束,但是我的心好像还留在雅安、留在那片渴望着“善医”的土地上!如果需要,我还会去的! 善医·救灾·云南行 ——善医行志愿者香格里拉救灾记 王庆伟 灾区、灾情,牵动着“善医行”志愿者的心! 香格里拉海拔3000多米,寒气袭人,我们很快出现了头晕、头痛的高原反应。救灾任务紧急,我们来不及休息,当晚既与授鱼公益、香顺社区、蓝天救援队共同开会,研究医疗队第二天的工作。 我们“迪庆”医疗队的医疗点在此次地震的震中——德钦县奔子栏镇夺通村字仁组。“蓝天”救援队负责政府协调,“香顺”负责我们的后勤保障,“授渔”协调各队之间的联系。由于我和徐艺都参加过雅安的地震救灾,曾经的经历使我们都能沉着冷静地应对各项工作。 车子在大山里穿行,一座座桥梁,一条条隧道,一道道山崖……随着进入震中地带,公路两边的滑坡、塌方情况越来越严重。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跋涉,我们达到了奔子栏镇。前往字仁村的一段山路岩石风化严重,加上地震的影响,出现了大范围的滑坡、塌方,入村口的地方有3辆车子被地震中的巨大飞石击中, 3人当场死亡,场面触目惊心。为了便于开展工作,医疗队决定在字仁村驻扎。 著名的金沙江从字仁村边流过,我们所在的字仁村组有人口170人,除了陈和林是汉族,其他全为藏族。藏族村医李秀明的卫生室服务3个村组,人口300余人。我们的帐篷安在公路上,睡觉时徐艺的头顶着金沙江的江堤,我的床就压在公路中央的黄线上,条件的艰苦可见一斑。 我们先与德钦县救灾指挥部联系,然后和村委、村医协调,到安顿好住处时天色已晚。我们虽然非常疲劳,但却真是顾不上休息,因为我们要马上开始药品的入库审核登记。在审核中,我们发现捐赠的药品里面有两种药品竟然是过期的。真得感谢善医行医疗队规范的工作流程,让我们避免了难以想象的不良后果和恶劣影响。这一点得到了香顺社区、蓝天救援队、授鱼公益的一致好评,他们赶到我们的驻地拍照学习。 虽然正值秋收季节,但还是有大量的村民来到我们的医疗队驻地查体,把医疗队的帐篷围得水泄不通。由于语言不通,我们请了两名当地的志愿者给我们做翻译。这次的疾病筛查我们用的是善医行为我们募捐的最先进的全科医生工作站和快速心电监测仪,这两大助手极大地保证了疾病筛查的质量和准确性。 藏区的孩子单纯天真,20几岁的青年就像内地十五六岁的孩子,有着清澈的眼睛,稚嫩的面庞。在查体中我们发现有多名心电监测异常的年轻人,比如24岁的青卓玛和21岁的此里拉姆。她们告诉我们,地震时村民都在山上采松茸,身边的树突然就倒下了,人都站立不稳,山石飞滚,脚下的土地像河水一样颤抖、波动。惊恐的她们哭着喊着从山上向山下跑。现在每天都有5—6次余震,每次都让他们心惊胆战。村里的房子在地震中受损严重,大家都不敢回家,只能住在路边的帐篷里。青卓玛说:“地震后我每天提心吊胆,人消瘦了很多,晚上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地动山摇的地震场面,害怕的不能入睡,没有亲身经历过地震的人,很难体会我们的心理。我们就像惊弓之鸟。” 面对由地震引起的大家的不安和焦虑,我和徐艺有针对性地给大家做了心理疏导,告诉大家,地震后不断的余震,是一种能量的释放,震后的平静反而是更大地震的前奏,所以面对余震不必恐慌;大家还要多参加集体活动和劳动,分散注意力,消除紧张的心理状态。 随着查体工作的深入,我们了解到藏区灾民由于经济条件和地理环境的限制,求医问药、预防保健的意识极其淡薄。74岁的扎史竹玛进行性吞咽困难;村书记青农布颈部不明肿块,活动度不良已一年多,却未去医院诊断治疗过;23岁的鲁茸旺学流鼻血伴牙龈出血每天2-3次,也从未诊治过。当我们问为什么不去医院诊治时,他的父亲说:“山里人只要没有倒下就不是病”。这话听了令人辛酸。37岁的重度高血压患者当珍是在晕倒后,才住院治疗的。而高血压患者陈和林晕倒3次了,还没有正规治疗。我们把这些村民的资料整理出来,作为重点督促回访的对象,要求村医配合督促他们到医院诊疗。 云仙寺83岁的高僧干土吾学也来到我们医疗队查体,测血压180/100mmhg,自述头疼,头晕头胀断断续续地服用降压药;而更严重的当珍和82岁的格玛,都是高达200/120mmhg的重度高血压,仅服用一种降压药,没有联合用药;多名的高血压患者甚至从来就没有服用过降压药。 查体结束后,我和徐艺马上把一天的重度高血压患者做了统计,一共有12人。重度高血压患者随时可能发生心脑肾的严重并发症,针对这一严重情况,医疗队制定了上午在医疗点定点筛查,下午入户走访的工作方案,并联系村医李秀明针对筛查出的疾病情况,把捐赠的药品特别是降压药发放到村民手中。 药品发放后为了观察疗效和副作用的情况,我们开始了重点的入户走访。9月16日晚上8:30分我们走访到高僧的家中,测血压110/90mmhg,老人家笑容满面地告诉我们:“头不疼了,不晕了,感觉特别好。”夜晚随诊,老法师很感动,送我们青稞酒和核桃,我们再三推辞,老人家执意派人把东西送到我们住的地方。 在走访格玛老人时,老人正在院中干农活,我们在他的家门口为他测血压,他的血压已平稳下降,我们通过翻译告诉老人日常生活的注意事项。好不容易找到当珍家,他不在家,到山上干农活去了。当珍的尿蛋白(+)病情严重,原来只服用坎地沙坦片,我们为他加用硝苯地平缓释片。我们在他家里一直等到他回家,我蹲在他家的台阶上为他测血压,他的血压已降至187/120mmhg,我们告知他病情的严重性,提醒他注意休息,并专门为他做了健康和治疗的指导。 灾区村民滥用药物的现象十分严重。村书记青农布因偏头痛,每天服用阿咖氛散(头痛粉)十几包,一旦停用头痛就会加重,出现了依赖性。据青农布讲,村里30-40%的成年人都在服用该药,像吃零食一样。我们和他讲明了这个药严重的副作用,指导他服用我们捐助的药品氟桂利嗪,三天后随访,他高兴地告诉我们:“谢谢你们,我的头痛粉已减为4包,没有不适症状出现。”我们让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和用药经历,现身说法教育村民不要滥用头痛粉。 灾区人民辛勤劳作,却没有劳动保护措施,风湿骨痛患者很多,这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活质量。为了止痛,他们会大量服用阿咖酚散,并大量地饮酒。57岁的卓玛就是这样的患者,她带着酒意来查体,因为腰腿痛她每天三次饮酒,并服用阿咖酚散。我和徐艺统计出风湿骨病患者41人,梅姐为灾区风湿骨病患者捐赠了艾灸器具和艾条,灾民手捧着艾灸器具和艾条,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愿这些爱心捐赠能给他们带来贴心的温暖和呵护。 藏族村医李秀明,是字仁村唯一的一名村医。地震中李秀明的卫生室受损严重无法使用,卫生室临时安在路边的帐篷里,条件极其简陋,这里甚至比雅安灾区的卫生条件更差。她28岁丈夫去世,辛辛苦苦把三个孩子抚养大,原来村里没有卫生室,因为她的品行好,只有小学文化的她被村里推荐做村医。在镇卫生院学习一年后,她就上岗开始做村医了。她负责三个村组300多口人的医疗卫生,但是藏区缺医少药,她有时要到金沙江对岸的香格里拉尼西乡的村组出诊,需要经过布卡通滑索过江,一次出诊往返要4个小时。新医改后,药品实行零差价,她每月只能从卫生院领取150元的补贴。卫生室一年的收入只有五千多元,为了生活,她养了三头牛,三头猪,一头驴,种了三亩山地。夜色中,她还在忙碌着为村民输液治疗,45岁的她视力已经下降,她的儿子帮着她为村民扎针,但是他从来没有经过医疗培训。 由于没有经过系统的理论知识培训,李秀明的业务水平还停留在很低的层次。我们在查体时筛查出三名糖尿病患者,其中两人为新确诊的患者。59岁的卓竹玛,餐后血糖28mmol/L,我们询问病史,了解到他有典型的糖尿病三多一少症状,李秀明说已经有3年了,但是知识的贫乏,使得她没有及时给患者诊断和治疗的指导。李秀明说即使是卫生院的查体也没有血糖的化验。李秀明的卫生室只有老三件(血压表,听诊器,体温计)。筛查出的糖尿病患者没有血糖仪的血糖检测,将无法得到合理有效的治疗,还有没来查体的村民,将无法进行糖尿病的筛查。我决定把自己的血糖仪捐赠给字仁村卫生室,并手把手教会村医如何使用,以及糖尿病的诊断标准。 在走访时,我们发现很多流黄鼻涕和脸上有蛔虫斑的儿童。在和李秀明交流如何治疗儿童鼻炎时,她的治疗方法却是小儿氨酚烷胺颗粒,肠虫清从来就没有用过。李秀明需要我们帮助指导的东西太多,我们利用工作的间隙就常见病、多发病的治疗诊断,合理用药,过敏性休克的抢救和她进行了广泛的交流,卫生室急需补充的药品我们都逐一给她写了出来。李秀明也是中国村医的一个缩影,即是医生又是农民,收入微薄,没有培训学习的机会。按照梅姐的指示我们互留电话号码,善医行以后要持续地帮扶培训,为灾区留下一个带不走的医疗队。 全科医生工作站筛查出尿检异常患者40名,结合走访发现的需要治疗的患者,我们又联系香顺社区金队长,香顺社区又为字仁村村民捐赠了急需的药品。乡亲们忙于秋收,为保证村民的及时用药,我们按照筛查名单,挨家挨户把药品送到他们手中。至此,筛查出疾病的患者我们做到了全部回访并捐助药品。 为了给村医留下我们宝贵的筛查资料,我和徐艺利用中午时间到奔子栏镇为村医复印筛查资料,这是来到灾区难得的放松一刻,来到灾区每天都在经历着余震的考验,心情的紧张是难免的。可是在镇政府的驻地却经历了进入灾区最大的一次余震。当时我们正在药店为村民了解他们后续疾病治疗的药品供应情况,突然房屋晃动,大家在一阵惊呼声中都跑到了马路的中央。地震为人们留下了巨大的心理伤痛,村民惊恐和焦躁的心理可见一斑。 不舍的牵挂。阿拉卓玛到医疗队找我们,她的女儿次里卓玛已经17岁了,没有月经,身高150cm,体重65斤,无第二性征,身体瘦小,在迪庆人民医院做了初步检查,无法确诊,要求到云南省人民医院确诊,可是阿拉卓玛家庭经济条件很差,无力去省城就诊。看到孩子妈妈渴望的眼神,我的内心压力很大。怎样帮助这个孩子呢,我一直在不断地问自己。经过和公益组织香顺社区的多次交流,引起了香顺社区金队长的重视,金队长表示会对孩子的诊断和治疗给予帮助。而对于当珍和他的家庭来说,疾病就像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当珍晕倒后住院,住院回家血压依旧200/120mmhg,尿蛋白(+)。他的妈妈刚在我们医疗队确诊高血糖,血糖28mmol/L。他的妻子去年车祸中留下残疾,拄着双拐,患肢已开始萎缩。我和徐艺,反复叮嘱他们要规范地治疗,养成健康的生活习惯。但是我们走了,他们的后期治疗能跟得上么?我们又几次和村医李秀明交流当珍的家庭,希望她给予特殊的关注。 纪伯伦说过:工作是看得见的爱。在灾区总觉得时间是那样短暂,希望每天要有48小时该有多好!于是我们每天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与灾民、村领导、村医沟通交流,了解他们的医疗需求,汇总分析一天的疾病筛查情况,安排第二天的工作,发布善医行医疗队的简报,每天都工作到零点以后……路边的帐篷长长的看不到首尾,只有我们医疗队的帐篷亮着灯光,孤寂的夜晚这灯光与星光、月光与我相伴。 家有老不远行,9月18日家中来电:我95岁高龄的奶奶突然病重!我远在千里之外,无法赶回。夜深了,心乱如麻的我,独自走到村头的佛塔前默默地为奶奶祈福平安。群山寂寂,明月当空,空气中淡淡的清香更勾起了对亲人的无尽牵挂与思念。奶奶是一个极善良的人,她教育我的话总结起来就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吃亏是福……这些话语影响了我的一生,一直为我的人生道路保驾护航。 从小,奶奶就对我疼爱有加,几乎所有童年的美好回忆都是和奶奶一起度过的:我家兄弟多,家境不宽裕,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到外地上大学学医,特别是在外地求学那段时间,奶奶总是每月都偷偷给我寄钱补贴我的生活费用。但是我和奶奶在一起、陪伴她享受天伦之乐的时间却是少之又少!突然想起龙应台的那句话: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她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她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她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我潸然泪下…… 已经深夜了,我还无法入睡,徐艺安慰我早点休息。9月18日善医行的工作简报还没有发出,我不能因为个人的情感影响医疗队的工作。梳理一天的工作,9月19日凌晨1:30分我发布了“善医行志愿者医疗队-迪庆”的工作简报。 这是一个怎样难忘的中秋!在这个合家团圆的日子里,我远在千里之外的青藏高原,不能与家人团聚,95岁高龄的奶奶又离我而去…… 爱出者爱返。初到灾区,心中有几多的顾虑:我们和藏民不同的民族,风俗习惯,待人处事的方式不同,是否会出现误解和差错?我们一开始被安排和村民们吃大锅饭,我和徐艺都出现了腹泻等水土不服的症状,看到我们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村领导马上安排村长的夫人为我们开小灶,村民陆续为我们送来了葡萄、苹果、核桃……我们深深感到藏族同胞的淳朴和亲切。我们即将离开字仁村时,村民不顾秋忙自发来为我们送行,村领导送来了感谢信,为表示重视,村长和书记特意用藏汉两种文字签名。青卓玛、青追玛、江初竹玛代表村民为我们三献哈达,两条白色象征纯洁的友谊,一条黄色表示尊贵的客人。76岁的青追玛老人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不放。高僧干土吾学带领村民一直送到了村口,老人紧紧拥抱着我和徐艺。我们和村民依依不舍挥手告别,我和徐艺的眼中噙满了泪水。这泪水来自这感人的送别场面,更来自于感受到了乡亲们对我们的爱,心中有爱就不孤单,心中有爱就会冲淡地震带给他们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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